携花盈袖

有鸟西南飞,熠熠似苍鹰。朝发天北隅,暮闻日南陵。欲寄一言去,托之笺彩缯。因风附轻翼,以遗心蕴蒸。鸟辞路悠长,羽翼不能胜。意欲从鸟逝,驽马不可乘。

【魔法少女小圆不正常延伸】魔法大叔勃拉姆斯(1)

        

  【1】

  德雷斯顿早春的清晨,莱茵河河水静静地流淌。不远处的铁桥连接着对岸,巴洛克式教堂的穹顶和尖塔,映衬着晨雾弥漫的天空,在蔚蓝的波纹里投下参差晃动的影子。河中零星几艘渔船穿梭,拖着扇面状的涟漪。

  

  那些窄小的渔船上,头戴圆草帽、脸色黝黑的渔民们正在整理船上的鱼篓和网,远处的岸上还没有几个行人。堤岸上鳞次精致的建筑就像是另一个世界,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与夫人们谈论的话题——譬如大前年腓特烈·威廉四世又拒绝了国民议会的什么宪法啦、哪处富丽堂皇的音乐厅又上演了什么杰作啦,都不会传入他们听惯了渔歌号子和哗哗水声的耳朵。他们要留心的事情,只不过是网里的鱼与这一天的面包。

  

  “嘿,小伙子,捏紧了那头!眼睛盯着点河里的水花!一看什么地方水花溅得高了,就赶紧下网,一网下去就是一群鲑鱼!”

  

  最近那艘渔船上,只站着两个渔人。喊话的是其中那个年纪大的,身材消瘦,腮帮上生着褐斑,常拉渔网的双手上有很深的伤疤。另一个是个才十四五岁的男孩,歪戴着一顶皮帽子,脏而破的亚麻衫袖口高高挽起,一边在冷风里冻得发抖,一边跃跃欲试地拎着渔网,往船头踏了一步。

  

  但半刻钟的时间里,除了些银白的水滴偶尔一弹,什么动静都没有。打鱼的男孩泄了气,把渔网一扔。然而,他想休息还没坐稳,足有半人高的水花和泡沫,就从对面的河岸那里猛地溅了起来,随之传来一声巨响,带起一片浪,把他们的渔船震得乱晃。

  

  “噢,大鱼,大鱼!”男孩刚欢呼了一声,就被老渔人照着后脑打了一掌,闭了嘴——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条鱼,大得能溅起这样的浪花。

  

  周围几艘渔船上的渔人都被这声响惊住了,一齐转过头向那河里的东西看去。等到弄明白发生了什么,纷纷惊呼起来。

  

  “哦,我的上帝啊——是个人!”

  

  ……

  

  当落水的人终于被渔船折腾到岸上时,天色已经大亮了。那个落水的男子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繁华大街的地上,身上穿着一件大花的红睡衣,大概是刚从床上爬起来,就这么一路光脚跑来,直接跳进了河里。睡衣的前襟被扯开了,脖颈到胸膛的皮肤被水泡成苍白色,像一尊石膏像,或是是死鱼的肚子。

  

  围观的行人渐渐多起来。他身边密密麻麻都是人的脚,有绅士锃亮的皮鞋,也有车夫与小贩肮脏的靴子。男子一动不动,褐色的短发湿透了,水草一样胡乱粘在脸上,空洞的眼睛从乱发的缝隙里直勾勾地望着天,嘴唇开合,喃喃反复嘀咕着些混乱的音节。

  

  “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。”有人蹲下来,反复查看、询问了几遍后,耸了耸肩,得出结论,和众人宣布道。

  

  教堂的钟声在云中敲响,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了。车夫们踏上马车,牵起缰绳,小贩们返回店中叫卖,救人的渔人也回到了船上,继续准备撒网——一个疯子,大概是从精神病院中逃走,或是家人没有看顾好跑出来的,精神错乱跳河,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闻。

  

  只有两个衣冠楚楚的绅士,在登上马车,重新往音乐厅的方向出发之前,微微犹豫了一下。

  

  “你不觉得,”其中一个说,“他长得有点像……吗?”

  

 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足有半分钟,都没有人说话。

  

  “…….音乐总监……罗伯特•舒曼?”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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